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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回顾 后汉书 |
*子廖子防兄子严族孙棱* 马援字文渊,扶风茂陵人也。其先赵奢为赵将,号曰马服君,子孙因为氏。[一] 武帝时,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。[二]曾祖父通,以功封重合侯,坐兄何罗反,被诛,[三]故援再世不显。[四]援三兄况﹑余﹑员,[五]并有才能,王莽时皆为二千石。[六] 注[一]马服者,言能服驭马也。史记曰,赵惠文王以奢有功,赐爵号为马服君。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徙茂陵成欢里。” 注[三]重合,县,属勃海郡,故城在今沧州乐陵县东。马何罗与江充相善,充既诛,遂惧罪及己,谋反,伏诛。事见前书。 注[四]祖及父不得为显任也。东观汉记,通生宾,宣帝时以郎持节,号使君; 使君生仲,仲官至玄武司马;仲生援。 注[五]东观记曰:“况字长平,余字圣卿,员字季主。” 注[六]况,河南太守。余,中垒校尉。员,增山连率。 援年十二而孤,少有大志,诸兄奇之。尝受齐诗,意不能守章句,[一]乃辞况,欲就边郡田牧。[二]况曰:“汝大才,当晚成。良工不示人以朴,且从所好。”[三]会况卒,援行服儙年,不离墓所;敬事寡□,不冠不入庐。[四]后为郡督邮,送囚至司命府,[五]囚有重罪,援哀而纵之,遂亡命北地。遇赦,因留牧畜,宾客多归附者,遂役属数百家。[六]转游陇汉闲,常谓宾客曰:“丈夫为志,穷当益坚,老当益壮。”因处田牧,至有牛马羊数千头,谷数万斛。既而叹曰:“凡殖货财产,贵其能施赈也,否则守钱虏耳。”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,身衣羊裘皮藳。 注[一]东观记曰:“受齐诗,师事颍川满昌。”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援以况出为河南太守,次两兄为吏京师,见家用不足,乃辞况欲就边郡畜牧”也。 注[三]从其所请也。 注[四]庐,舍也。 注[五]王莽置司命官,上公已下皆纠察。 注[六]续汉书:“援过北地任氏畜牧。自援祖宾,本客天水,父仲又尝为牧*(帅)**[师]*令。是时员为护苑使者,故人宾客皆依援。” 王莽末,四方兵起,莽从弟卫将军林广招雄俊,乃辟援及同县原涉为掾,[一] 荐之于莽。莽以涉为镇戎大尹,[二]援为新成大尹。[三]及莽败,援兄员时为增山连率,[四]与援俱去郡,复避地凉州。世祖即位,员先诣洛阳,帝遣员复郡,卒于官。援因留西州,隗嚣甚敬重之,以援为绥德将军,与决筹策。 注[一]涉字巨先,见前书。 注[二]王莽改天水为镇戎,改太守为大尹。 注[三]莽改汉中为新成也。 注[四]莽改上郡为增山,连率亦太守也。莽法,典郡者公为牧,侯称卒正,伯称连率,其无封爵者为尹也。 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,嚣使援往观之。援素与述同里闬,[一]相善,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,而述盛陈陛卫,以延援入,交拜礼毕,使出就馆,更为援制都布单衣﹑[二]交让冠,会百官于宗庙中,立旧交之位。述鸾旗旄骑,[三]警跸就车,磬折而入,[四]礼飨官属甚盛,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。宾客皆乐留,援晓之曰:“天下雄雌未定,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,[五]与图成败,反修饰边幅,[六]如偶人形。[七]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?”[八]因辞归,谓嚣曰:“子阳井底蛙耳,[九]而妄自尊大,不如专意东方。” 注[一]说文曰:“闬,闾也。”杜预注左传:“闬,闾门也。” 注[二]东观记*(曰)*“都”作“荅”。史记曰:“荅布千匹。”前书音义曰:“荅布,白叠布也。”何承天纂文曰:“都致﹑错履﹑无极,皆布名。”方言曰:“禅衣,江﹑淮﹑南楚之闲谓之褋,关之东西谓之襌衣。” 注[三]解在公孙述传。 注[四]磬折者,屈身如磬之曲折,敬也。 注[五]哺,食也。史记,周公诫伯禽曰:“吾一沐三握发,一食三吐哺,犹恐失天下士心也。” 注[六]言若布帛修整其边幅也。左传曰:“如布帛之有幅焉,为之度,使无迁。” 注[七]礼记曰:“谓为俑者不仁。”郑玄云:“俑,偶人也。有面目机发,有似于生人也。”俑音勇。 注[八]稽,留也。 注[九]言述志识褊狭,如坎井之蛙。事见庄子。 建武四年冬,嚣使援奉书洛阳。援至,引见于宣德殿。世祖迎笑谓援曰:“卿遨游二帝闲,今见卿,使人大臱。”援顿首辞谢,因曰:“当今之世,非独君择臣也,臣亦择君矣。[一]臣与公孙述同县,少相善。臣前至蜀,述陛戟而后进臣。 臣今远来,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,而简易若是?”[二]帝复笑曰:“卿非刺客,顾说客耳。”援曰:“天下反复,盗名字者不可胜数。[三]今见陛下,恢廓大度,同符高祖,乃知帝王自有真也。”帝甚壮之。援从南幸黎丘,转至东海。及还,以为待诏,使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。 注[一]家语曰:“君择臣而任之,臣亦择君而事之。” 注[二]东观记曰“援初到,□令中黄门引入,时上在宣德殿南庑下,但帻坐”,故云“简易”也。 注[三]盗犹窃也。 隗嚣与援共卧起,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。[一]援说嚣曰:“前到朝廷,上引见数十,[二]每接燕语,自夕至旦,才明勇略,非人敌也。且开心见诚,无所隐伏,阔达多大节,略与高帝同。经学博览,政事文辩,前世无比。”嚣曰:“卿谓何如高帝?”援曰:“不如也。高帝无可无不可;[三]今上好吏事,动如节度,又不喜饮酒。”嚣意不怿,曰:“如卿言,反复胜邪?”然雅信援,故遂遣长子恂入质。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。居数月而无它职任。援以三辅地旷土沃,而所将宾客猥多,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,帝许之。 注[一]流犹传也。 注[二]东观记曰凡十四见。 注[三]此论语孔子自言己之所行也。 会隗嚣用王元计,意更狐疑,[一]援数以书记责譬于嚣。嚣怨援背己,得书增怒,其后遂发兵拒汉。援乃上疏曰:“臣援自念归身圣朝,奉事陛下,本无公辅一言之荐,左右为容之助。[二]臣不自陈,陛下何因闻之。夫居前不能令人轾,居后不能令人轩,[三]与人怨不能为人患,臣所耻也。故敢触冒罪忌,昧死陈诚。臣与隗嚣,本实交友。初,嚣遣臣东,谓臣曰:‘本欲为汉,愿足下往观之。 于汝意可,即专心矣。’及臣还反,报以赤心,实欲导之于善,非敢谲以非义。 而嚣自挟奸心,盗憎主人,[四]怨毒之情遂归于臣。臣欲不言,则无以上闻。 愿听诣行在所,极陈灭嚣之术,得空匈腹,申愚策,退就陇亩,死无所恨。” 帝乃召援计事,援具言谋画。因使援将突骑五千,往来游说嚣将高峻、任禹之属,下及羌豪,为陈祸福,以离嚣*(友)**[支]*党。 注[一]狐性多疑,故曰狐疑。 注[二]邹阳书曰:“蟠木成万乘之器者,左右为之容。” 注[三]言为人无所轻重也。诗云:“如轾如轩。”轾音丁利反。 注[四]左传晋伯宗妻曰:“盗憎主人,民恶其上。” 援又为书与嚣将杨广,使晓劝于嚣,曰:“春卿无恙。[一]前别冀南,[二]寂无音驿。援闲还长安,因留上林。窃见四海已定,兆民同情,而季孟闭拒背畔,为天下表的。[三]常惧海内切齿,思相屠裂,故遗书恋恋,以致恻隐之计。乃闻季孟归罪于援,而纳王游翁谄邪之说,[四]自谓函谷以西,举足可定,以今而观,竟何如邪?援闲至河内,过存伯春,[五]见其奴吉从西方还,说伯春小弟仲舒望见吉,欲问伯春无它否,竟不能言,晓夕号泣,婉转尘中。又说其家悲愁之状,不可言也。夫怨雠可刺不可毁,援闻之,不自知泣下也。援素知季孟孝爱,曾、闵不过。夫孝于其亲,岂不慈于其子?可有子抱三木,而跳梁妄作,自同分羹之事乎?[六]季孟平生自言所以拥兵觽者,欲以保全父母之国而完坟墓也,又言苟厚士大夫而已。而今所欲全者将破亡之,所欲完者将毁伤之,所欲厚者将反薄之。季孟尝折愧子阳而不受其爵,[七]今更共陆陆,[八]欲往附之,将难为颜乎?若复责以重质,当安从得子主给是哉!往时子阳独欲以王相待,[九]而春卿拒之;今者归老,更欲低头与小儿曹共槽枥而食,并肩侧身于怨家之朝乎?[一0]男儿溺死何伤而拘游哉![一一]今国家待春卿意深,宜使牛孺卿与诸耆老大人[一二]共说季孟,若计画不从,真可引领去矣。前披舆地图,见天下郡国百有六所,柰何欲以区区二邦以当诸夏百有四乎?春卿事季孟,外有君臣之义,内有朋友之道。言君臣邪,固当谏争;语朋友邪,应有切磋。[一三]岂有知其无成,而但萎腇咋舌,叉手从族乎?[一四]及今成计,殊尚善也;过是,欲少味矣。[一五]且来君叔天下信士,朝廷重之,其意依依,常独为西州言。援商朝廷,尤欲立信于此,[一六]必不负约。援不得久留,愿急赐报。”广竟不荅。 注[一]春卿,杨广字。 注[二]天水冀县也。 注[三]表犹标也,言为标准*(谓)**[为]*射的也。言背畔之罪,为天下所指射也。 注[四]游翁,王元字也。 注[五]存犹问也。 注[六]三木者,谓桎、梏及械也,司马迁曰:“衣赭关三木。”分羹谓乐羊也,解见公孙述传。 注[七]媿犹辱也。 注[八]陆陆犹碌碌也。 注[九]谓欲封为朔宁王也。 注[一0]字林:“并音卑正反。” 注[一一]游,浮也。 注[一二]大人谓豪杰也。 注[一三]骨曰切,象曰磋,言朋友之道如切磋以成器也。诗云:“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” 注[一四]萎腇,耎弱也。萎音于罪反。腇音乃罪反。 注[一五]以食为谕。 注[一六]商,度也。 八年,帝自西征嚣,至漆,[一]诸将多以王师之重,不宜远入险阻,计冘豫未决[二]。会召援,夜至,帝大喜,引入,具以髃议质之。[三]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埶,兵进有必破之状。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,指画形埶,开示觽军所从道径往来,分析曲折,昭然可晓。帝曰:“虏在吾目中矣。”明旦,遂进军至第一,嚣觽大溃。[四] 注[一]漆,县,属右扶风。 注[二]冘,行貌也,义见说文。豫亦未定也。冘音以林反。 注[三]广雅曰:“质,定也。” 注[四]第一,解见窦融传。 九年,拜援为太中大夫,副来歙监诸将平凉州。自王莽末,西羌寇边,遂入居塞内,金城属县多为虏有。来歙奏言陇西侵残,非马援莫能定。十一年夏,玺书拜援陇西太守。援乃发步骑三千人,击破先零羌于临洮,斩首数百级,获马牛羊万余头。守塞诸羌八千余人诣援降。诸种有数万,屯聚寇钞,拒浩亹隘。[一] 援与扬武将军马成击之。羌因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,[二]援乃潜行闲道,掩赴其营。羌大惊坏,复远徙唐翼谷中,援复追讨之。羌引精兵聚北山上,援陈军向山,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,乘夜放火,击鼓叫噪,虏遂大溃,凡斩首千余级。援以兵少,不得穷追,收其谷粮畜产而还。援中矢贯胫,帝以玺书劳之,赐牛羊数千头,援尽班诸宾客。 注[一]浩亹音告门,县名,属金城郡。浩,水名也。亹者,水流峡山闲,两岸深若门也。诗曰“凫鹥在亹”,亦其义也。今俗呼此水为合门河,盖疾言之耳。 注[二]允吾音鈆牙。 是时,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,[一]涂远多寇,议欲弃之。援上言,破羌以西城多完牢,易可依固;其田土肥壤,[二]灌溉流通。如令羌在湟中,[三]则为害不休,不可□也。帝然之,于是诏武威太守,[四]令悉还金城客民。[五]归者三千余口,使各反旧邑。援奏为置长吏,缮城郭,起坞候,[六]开导水田,劝以耕牧,郡中乐业。又遣羌豪杨封譬说塞外羌,皆来和亲。又武都氐人背公孙述来降者,援皆上复其侯王君长,赐印绶,帝悉从之。乃罢马成军。 注[一]破羌,县名,属金城郡,故城在今鄯州湟水县西。 注[二]无块曰壤。 注[三]湟,水名。据前书,出金城临羌县,东至允吾入河,今鄯州湟水县取其名也。一名乐都水。 注[四]东观记曰梁统也。 注[五]金城客人在武威者。 注[六]字林曰:“坞,小障也,一曰小城。字或作‘犟’,音一古反。” 十三年,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,杀长吏。援将四千余人击之,至氐道县,[一]羌在山上,援军据便地,夺其水草,不与战,羌遂穷困,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,诸种万余人悉降,于是陇右清静。 注[一]氐道县属陇西郡。县管蛮夷曰道。 援务开*(宽)**[恩]*信,*(恩)**[宽]*以待下,任吏以职,但总大体而已。宾客故人,日满其门。诸曹时白外事,援辄曰:“此丞、掾之任,何足相烦。[一] 颇哀老子,使得遨游。若大姓侵小民,黠羌欲旅距,此乃太守事耳。”[二]傍县尝有报仇者,吏民惊言羌反,百姓奔入城郭。狄道长诣门,[三]请闭城发兵。援时与宾客饮,大笑曰:“烧虏何敢复犯我。[四]晓狄道长归守寺舍,[五]良怖急者,可黙下伏。”[六]后稍定,郡中服之。视事六年,征入为虎贲中郎将。 注[一]续汉志曰:“郡当边戍,丞为长史。”又:“置诸曹掾史。” 注[二]旅距,不从之貌。 注[三]狄道,县,属陇西郡,今兰州县也。 注[四]烧虏即烧羌也。 注[五]晓,喻也。寺舍,官舍也。 注[六]良,甚也。 初,援在陇西上书,言宜如旧铸五铢钱。事下三府,三府奏以为未可许,事遂寑。及援还,从公府求得前奏,难十余条,乃随牒解释,[一]更具表言。帝从之,天下赖其便。援自还京师,数被进见。为人明须发,眉目如画。[二]闲于进对,尤善述前世行事。每言及三辅长者,下至闾里少年,皆可观听。自皇太子、诸王侍闻者,莫不属耳忘倦。又善兵策,帝常言“伏波论兵,与我意合”,每有所谋,未尝不用。 注[一]东观记曰“凡十三难,援一一解之,条奏其状”也。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援长七尺五寸,色理发肤眉目容貌如画。” 初,卷人维汜,[一]訞言称神,有弟子数百人,坐伏诛。后其弟子李广等宣言汜神化不死,以诳惑百姓。十七年,遂共聚会徒党,攻没晥城,[二]杀晥侯刘闵,自称“南岳大师”。遣谒者张宗将兵数千人讨之,复为广所败。于是使援发诸郡兵,合万余人,击破广等,斩之。 注[一]卷,县名,属河南郡,故城在今郑州原武县西北也。 注[二]晥,县名,属庐江郡,今舒州懹宁县。晥音下板反,又下管反。 又交址女子征侧及女弟征贰反,[一]攻没其郡,九真、日南、合浦蛮夷皆应之,寇略岭外六十余城,侧自立为王。于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,[二]以扶乐侯刘隆为副,[三]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址。军至合浦而志病卒,诏援并将其兵。 遂缘海而进,随山刊道千余里。[四]十八年春,军至浪泊上,与贼战,破之,斩首数千级,降者万余人。援追征侧等至禁溪,数败之,贼遂散走。明年正月,斩征侧、征贰,传首洛阳。[五]封援为新息侯,食邑三千户。援乃击牛酾酒,劳飨军士。[六]从容谓官属曰:“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,曰:‘士生一世,但取衣食裁足,乘下泽车,[七]御款段马,[八]为郡掾史,守坟墓,乡里称善人,斯可矣。致求盈余,但自苦耳。’当吾在浪泊、西里闲,虏未灭之时,下潦上雾,毒气重蒸,仰视飞鸢跕跕墯水中,[九]卧念少游平生时语,何可得也!今赖士大夫之力,被蒙大恩,猥先诸君纡佩金紫,且喜且臱。”吏士皆伏称万岁。 注[一]征侧者,麊泠县雒将之女也,嫁为朱鸢人诗索妻,甚雄勇。交址太守苏定以法绳之,侧怨怒,故反。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援上书:‘臣所假伏波将军印,书“伏”字,“犬”外向。城嚱令印,“嚱”字为“白”下“羊”;丞印“四”下“羊”;尉印“白”下“人”,“人”下“羊”。即一县长吏,印文不同,恐天下不正者多。符印所以为信也,所宜齐同。’荐晓古文字者,事下大司空正郡国印章。奏可。” 注[三]扶乐,县名,属九真郡。 注[四]刊,除也。 注[五]越志云:“征侧兵起,都麊泠县。及马援讨之,奔入金溪*(穴)**[究]*中,二年乃得之。” 注[六]酾犹滤也。诗曰:“酾酒有藇。”毛苌注云:“以筐曰酾。”酾音所宜反。 注[七]周礼曰“车人为车,行泽者欲短毂,行山者欲长毂,短毂则利,长毂则安”也。 注[八]款犹缓也,言形段迟缓也。 注[九]鸢,鸱也。跕跕,墯貌也。跕音都牒、泰牒二反。 援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,战士二万余人,进击九真贼征侧余党都羊等,自无功至居风,[一]斩获五千余人,峤南悉平。[二]援奏言西于县户有三万二千,[三] 远界去庭千余里,[四]请分为封溪、望海二县,许之。[五]援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,穿渠灌溉,以利其民。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,[六]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,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。[七] 注[一]无功、居风,二县名,并属九真郡。居风,今爱州。 注[二]峤,岭峤也。尔雅曰:“山锐而高曰峤。”峤音渠庙反。广州记曰:“援到交址,立铜柱,为汉之极界也。” 注[三]西于县属交址郡,故城在今交州龙编县东也。 注[四]庭,县庭也。 注[五]封溪、望海,县,并属交址郡。 注[六]驳,乖舛也。 注[七]骆者,越别名。 二十年秋,振旅还京师,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。赐援兵车一乘,朝见位次九卿。 援好骑,善别名马,于交址得骆越铜鼓,乃铸为马式,[一]还上之。因表曰:“夫行天莫如龙,行地莫如马。[二]马者甲兵之本,国之大用。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,有变则以济远近之难。昔有骐骥,一日千里,伯乐见之,昭然不惑。[三] 近世有西河子舆,亦明相法。子舆传西河仪长孺,长孺传茂陵丁君都,君都传成纪杨子阿,臣援尝师事子阿,受相马骨法。考之于[行]事,辄有验暛。臣愚以为传闻不如亲见,视景不如察形。今欲形之于生马,则骨法难备具,又不可传之于后。孝武皇帝时,善相马者东门京[四]铸作铜马法献之,有诏立马于鲁班门外,则更名鲁班门曰金马门。臣谨依仪氏□,中帛氏口齿,谢氏唇□,丁氏身中,备此数家骨相以为法。”[五]马高三尺五寸,围四尺五寸。有诏置于宣德殿下,以为名马式焉。 注[一]式,法也。裴氏广州记曰:“俚獠铸铜为鼓,鼓唯高大为贵,面阔丈余。 初成,悬于庭,克晨置酒,招致同类,来者盈门。豪富子女以金银为大钗,执以叩鼓,叩竟,留遗主人也。” 注[二]史记平准书曰:“以为在天莫如龙,在地莫如马。” 注[三]伯乐,秦穆公时善相马者也。桓宽盐铁论曰:“骐骥负盐车,垂头于太行之膎,见伯乐则喷而长鸣。” 注[四]东门,姓也;京,名也。 注[五]援铜马相法曰:“水火欲分明。水火在鼻两孔闲也。上唇欲急而方,口中欲红而有光,此马千里。颔下欲深,下唇欲缓。牙欲前向。牙*(欲)*去齿一寸,则四百里;牙□锋,则千里。目欲满而泽。腹欲充,槠欲小,季助欲长,悬薄欲厚而缓。悬薄,股也。腹下欲平满,□沟欲深*[而]*长,*(而)*膝本欲起,肘腋欲开,膝欲方,蹄欲厚三寸,坚如石。”□音居奇反。 初,援军还,将至,故人多迎劳之,平陵人孟冀,名有计谋,于坐贺援。援谓之曰:“吾望子有善言,反同觽人邪?昔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,裁封数百户; [一]今我微劳,猥飨大县,功薄赏厚,何以能长久乎?先生奚用相济?”冀曰: “愚不及。”援曰:“方今匈奴、乌桓尚扰北边,欲自请击之。男儿要当死于边野,以马革裹尸还葬耳,何能卧黙上在儿女子手中邪?”冀曰:“谅为烈士,当如此矣。” 注[一]汉书曰,平南越以为南海、苍梧、郁林、合浦、交址、九真、日南、朱崖、儋耳九郡。今此言“七郡”,则与前书不同也。 还月余,会匈奴、乌桓寇扶风,援以三辅侵扰,园陵危逼,因请行,许之。自九月至京师,十二月复出屯襄国。[一]诏百官祖道。援谓黄门郎梁松、窦固曰: “凡人为贵,当使可贱,如卿等欲不可复贱,居高坚自持,勉思鄙言。”松后果以贵满致灾,固亦几不免。 注[一]襄国,县名,属赵国,今邢州龙岗县也。 明年秋,援乃将三千骑出高柳,行鴈门、代郡、上谷障塞。乌桓候者见汉军至,虏遂散去,援无所得而还。 援尝有疾,梁松来候之,独拜黙下,援不荅。松去后,诸子问曰:“梁伯孙帝貋,[一]贵重朝廷,公卿已下莫不惮之,大人柰何独不为礼?”援曰:“我乃松父友也。[二]虽贵,何得失其序乎?”[三]松由是恨之。 注[一]松尚舞阴公主。尔雅曰:“女子之夫为貋。” 注[二]松父统也。 注[三]礼记曰:“见父之执友,不谓之进不敢进,不谓之退不敢退,不问不敢对。” 郑玄曰:“敬父同志如事父也。” 二十四年,武威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,[一]深入,军没,援因复请行。时年六十二,帝愍其老,未许之。援自请曰;“臣尚能被甲上马。”帝令试之。援据鞍顾眄,以示可用。 帝笑曰:“矍铄哉是翁也!”[二]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、耿舒、刘匡、孙永等,将十二郡募士及□刑四万余人征五溪。援夜与送者诀,谓友人谒者杜愔曰:“吾受厚恩,年迫余日索,[三]常恐不得死国事。今获所愿,甘心瞑目,但畏长者家儿或在左右,或与从事,殊难得调;介介独恶是耳。”[四]明年春,军至临乡,[五]遇贼攻县,援迎击,破之,斩获二千余人,皆散走入竹林中。 注[一]郦元注水经云“武陵有五溪,谓雄溪、樠溪、酉溪、潕溪、辰溪,悉是蛮夷所居,故谓五溪蛮”。皆盘瓠之子孙也。土俗“雄”作“熊”,“樠”作“朗”,“潕”作“武”,在今辰州界。 注[二]矍铄,勇貌也。东观记作“□哉是翁”。□音许缚反。 注[三]索,尽也。 注[四]长者家儿谓权要子弟等。介介犹耿耿也。 注[五]东观记曰“二月到武陵临乡”也。 初,军次下隽[一],有两道可入,从壶头则路近而水崄,[二]从充则涂夷而运远,[三]帝初以为疑。及军至,耿舒欲从充道,援以为□日费粮,不如进壶头,搤其喉咽,[四]充贼自破。以事上之,帝从援策。三月,进营壶头。贼乘高守隘,水疾,船不得上。会暑甚。士卒多疫死,援亦中病,遂困,乃穿岸为室,以避炎气。[五]贼每升险鼓噪,援辄曳足以观之,左右哀其壮意,莫不为之流涕。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曰:“前舒上书当先击充,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,军人数万争欲先奋。今壶头竟不得进,大觽怫郁行死,诚可痛惜。 前到临乡,贼无故自致,若夜击之,即可殄灭。伏波类西域贾胡,到一处辄止,[六]以是失利。今果疾疫,皆如舒言。”弇得书,奏之。帝乃使虎贲中郎将梁松乘驿责问援,因代监军。会援病卒,松宿怀不平,[七]遂因事陷之。帝大怒,追收援新息侯印绶。 注[一]下隽,县名,属长沙国,故城今辰州沅陵县。隽音字兖反。 注[二]壶头,山名也,在今辰州沅陵东。武陵记曰“此山头与东海方壶山相似,神仙多所游集,因名壶头山”也。 注[三]充,县名,属武陵郡。充音昌容反。 注[四]搤,持也。 注[五]武陵记曰“壶头山边有石窟,即援所穿室也。室内有蛇如百斛船大,云是援之余灵”也。 注[六]言似商胡,所至之处辄停留。贾音古。 注[七]以援往受其拜。 初,兄子严、敦并喜讥议,[一]而通轻侠客。援前在交址,还书诫之曰:“吾欲汝曹闻人过失,如闻父母之名,耳可得闻,口不可得言也。好论议人长短,妄是非正法,[二]此吾所大恶也,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。汝曹知吾恶之甚矣,所以复言者,施衿结褵,申父母之戒,[三]欲使汝曹不忘之耳。龙伯高敦厚周慎,口无择言,谦约节俭,廉公有威,吾爱之重之,愿汝曹暛之。杜季良豪侠好义,忧人之忧,乐人之乐,清浊无所失,[四] 父丧致客,数郡毕至,吾爱之重之,不愿汝曹暛也。暛伯高不得,犹为谨□之士,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。[五]效季良不得,陷为天下轻薄子,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。讫今季良尚未可知,郡将下车辄切齿,州郡以为言,吾常为寒心,是以不愿子孙暛也。”季良名保,京兆人,时为越骑司马。[六]保仇人上书,讼保“为行浮薄,乱髃惑觽,伏波将军万里还书以诫兄子,而梁松、窦固以之交结,将扇其轻伪,败乱诸夏”。书奏,帝召责松、固,以讼书及援诫书示之,松、固叩头流血,而得不罪。诏免保官。伯高名述,亦京兆人,为山都长,[七]由此擢拜零陵太守。[八] 注[一]并余之子也。喜音许吏反。 注[二]谓讥刺时政也。 注[三]说文曰:“衿,交衽也。”诗云:“亲结其褵。”毛苌注云:“褵,妇人之袆也,女施衿结帨。”尔雅曰:“褵,緌也。”郭璞注曰:“即今之香缨也。” 仪礼,父戒女曰“戒之敬之,夙夜无违命”;母戒之曰“戒之敬之,夙夜无违宫事”也。 注[四]轻重合宜。 注[五]鹜,鸭也。 注[六]续汉书曰:“越骑司马秩千石。” 注[七]山都,县,属南阳郡,故城在今襄州义清县东北,今名固城也。 注[八]今永州也。 初,援在交址,常饵薏苡实,用能轻身省欲,以胜瘴气。[一]南方薏苡实大,援欲以为种,军还,载之一车。时人以为南土珍怪,权贵皆望之。援时方有宠,故莫以闻。及卒后,有上书谮之者,以为前所载还,皆明珠文犀。[二]马武与于陵侯侯昱等[三]皆以章言其状,帝益怒。援妻孥惶惧,不敢以丧还旧茔,裁买城西数亩地栆葬而已。[四]宾客故人莫敢吊会。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,诣阙请罪。帝乃出松书以示之,方知所坐,上书诉冤,前后六上,辞甚哀切,然后得葬。 注[一]神农本草经曰:“薏苡味甘,微寒,主风湿痹下气,除筋骨邪气,久服轻身益气。” 注[二]犀之有文彩也。 注[三]昱,司徒侯霸之子也。 注[四]裁,仅也,与纔同。栆,草也。以不归旧茔,时权葬,故称栆。 又前云阳令同郡朱勃诣阙上书曰: 臣闻王德圣政,不忘人之功,[一]采其一美,不求备于觽。[二]故高祖赦蒯通而以王礼葬田横,[三]大臣旷然,咸不自疑。夫大将在外,谗言在内,微过辄记,大功不计,诚为国之所慎也。故章邯畏口而奔楚,[四]燕将据聊而不下。[五] 岂其甘心末规哉,悼巧言之伤类也。[六] 注[一]周书曰:“记人之功,忘人之过,宜为君也。” 注[二]论语周公谓鲁公曰:“不使大臣怨乎不以,无求备于一人。” 注[三]蒯通说韩信背汉,高祖征通至,释不诛。田横初自称齐王,汉定天下,横犹以五百人保于海岛,高祖追横,横自杀,以王礼葬之。并见前书也。 注[四]章邯为秦将,使人请事,至咸阳,赵高不见,有不信之心,使还报,邯畏赵高谗之,遂降项羽。 注[五]史记曰,燕将攻下聊城,人或谗之于燕,燕将惧诛,因保守聊城不敢归。 聊即今博州聊城县也。 注[六]末规犹下计也。诗云:“巧言如簧。”类,善也。 窃见故伏波将军新息侯马援,拔自西州,钦慕圣义,闲关险难,[一]触冒万死,孤立髃贵之闲,傍无一言之佐,驰深渊,入虎口,岂顾计哉![二]宁自知当要七郡之使,徼封侯之福邪?八年,车驾西讨隗嚣,国计狐疑,觽营未集,援建宜进之策,卒破西州。及吴汉下陇,冀路断隔,唯独狄道为国坚守,士民饥困,寄命漏刻。援奉诏西使,镇慰边觽,乃招集豪杰,晓诱羌戎,谋如涌泉,埶如转规,[三]遂救倒县之急,[四]存几亡之城,[五]兵全师进,因粮敌人,陇、冀略平,而独守空郡,[六]兵动有功,师进辄克。铢锄先零,缘入山谷,猛怒力战,飞矢贯胫。又出征交址,土多瘴气,援与妻子生诀,无悔吝之心,[七] 遂斩灭征侧,克平一州。[八]闲复南讨,立陷临乡,师已有业,未竟而死,吏士虽疫,援不独存。夫战或以久而立功,或以速而致败,深入未必为得,不进未必为非。人情岂乐久屯绝地,不生归哉!惟援得事朝廷二十二年,北出塞漠,南度江海,触冒害气,僵死军事,[九]名灭爵绝,国土不传。海内不知其过,觽庶未闻其毁,卒遇三夫之言,横被诬罔之谗,[一0]家属杜门,葬不归墓,怨隙并兴,宗亲怖栗。死者不能自列,生者莫为之讼,臣窃伤之。 注[一]闲关犹崎岖也。 注[二]战国策曰:“魏安厘王畏秦,将入朝,周欣止之。王曰:‘许绾为我□曰: “若入不出,请徇寡人以首。”’周欣对曰:‘今有人谓臣,入不测之泉,而徇臣以鼠首,可乎?绾之首犹鼠首也。囚王于不测之秦而徇王以首,窃为王不取也。’”司马迁书曰“垂饵虎口”,又曰“夫人臣出万死不顾一生之计,赴公家之难”。谓援使隗嚣也。 注[三]规,员也。孙子曰:“战如转员石于万仞之山者,埶也。” 注[四]孟子曰:“当今之时,行仁政,人悦之,犹解于倒县也。” 注[五]几音祈。几,近也。 注[六]守音式授反。 注[七]吝犹恨也。 注[八]南海、苍梧、郁林、合浦、交址、日南、九真皆属交州。 注[九]僵,仆也。 注[一0]韩子曰:“庞共与魏太子质于邯郸,共谓魏王曰:‘今一人言市有虎,王信乎?’王曰:‘否。’‘二人言,王信乎?’王曰:‘否。’‘三人言,王信乎?’曰:‘寡人信。’庞共曰:‘夫市无虎明矣,然三人言,诚市有虎。今邯郸去魏远于市,谤臣者过三人,愿王熟察之。’”夫明主醲于用赏,约于用刑。高祖尝与陈平金四万斤以闲楚军,不问出入所为,岂复疑以钱谷闲哉?夫操孔父之忠而不能自免于谗,此邹阳之所悲也。[一]诗云:“取彼谗人,投畀豺虎,刾虎不食,投畀有北。有北不受,投畀有昊。”[二] 此言欲令上天而平其恶。惟陛下留思竖儒之言,[三]无使功臣怀恨黄泉。臣闻春秋之义,罪以功除;[四]圣王之祀,臣有五义。[五]若援,所谓以死勤事者也。愿下公卿平援功罪,宜绝宜续,以厌海内之望。 注[一]史记邹阳书曰:“昔者,鲁听季孙之说而逐孔子,宋信子罕之计而囚墨翟。 夫以孔、墨之辩,不能自免于谗谀。” 注[二]诗小雅巷伯篇也。畀,与也。昊,昊天也。投与昊天,制其罚也。 注[三]言如僮竖无知也。高祖曰:“竖儒几败吾事。” 注[四]公羊传曰:“夏灭项。孰灭之?齐灭之。曷为不言齐灭?为桓公讳也,以桓公尝有继绝存亡之功,故君子为之讳也。” 注[五]礼记曰:“夫圣王之制祀也,法施于人则祀之,以死勤事则祀之,以劳定国则祀之,能御大灾则祀之,能捍大患则祀之。” 臣年已六十,常伏田里,窃感栾布哭彭越之义,[一]冒陈悲愤,战栗阙庭。 注[一]前书曰,彭越为梁王,栾布为梁大夫使于齐。越以谋反,枭首洛阳,诏有收视者捕之。布使还,奏事越头下,祠而哭之。 书奏,报,归田里。书奏,报,归田里。 勃字叔阳,年十二能诵诗、书。常候援兄况。勃衣方领,能矩步,[一]辞言□雅,[二]援裁知书,见之自失。况知其意,乃自酌酒慰援曰:“朱勃小器速成,智尽此耳,卒当从汝禀学,勿畏也。”[三]朱勃未二十,右扶风请试守渭城宰,[四]及援为将军,封侯,而勃位不过县令。援后虽贵,常待以旧恩而卑侮之,勃愈身自亲,及援遇谗,唯勃能终焉。肃宗即位,追赐勃子谷二千斛。[五] 注[一]续汉书曰:“勃能说韩诗。”前书音义曰:“颈下施衿领正方,学者之服也。”矩步者,回旋皆中规矩。 注[二]□音闲。□雅犹沉静也,司马相如曰“雍容□雅”。 注[三]禀,受也。 注[四]渭城,县名,故城在今咸阳县东北。前书音义曰:“试守者,试守一岁,乃为真,食其全俸。” 注[五]东观记曰:“章帝下诏曰:‘告平陵令、丞:县人故云阳令朱勃,建武中以伏波将军爵土不传,上书陈状,不顾罪戾,怀旌善之志,有烈士之风。诗云: “无言不雠,无德不报。”其以县见谷二千斛赐勃子若孙,勿令远诣阙谢。’”初,援兄子貋王盘子石,[一]王莽从兄平阿侯仁之子也。莽败,盘拥富赀居故国,为人尚气节而爱士好施,有名江淮闲。后游京师,与韂尉阴兴、大司空朱浮、齐王章共相友善。援谓姊子曹训曰:“王氏,废姓也。子石当屏居自守,而反游京师长者,[二]用气自行,多所陵折,其败必也。”后岁余,盘果与司隶校尉苏邺、丁鸿事相连,坐死洛阳狱。而盘子肃复出入北宫及王侯邸第。援谓司马吕种曰: [三]“建武之元,名为天下重开。自今以往,海内日当安耳。但忧国家诸子并壮,而旧防未立,[四]若多通宾客,则大狱起矣。卿曹戒慎之!”及郭后薨,有上书者,以为肃等受诛之家,客因事生乱,虑致贯高、任章之变。[五]帝怒,乃下郡县收捕诸王宾客,更相牵引,死者以千数。吕种亦豫其祸,临命叹曰:“马将军诚神人也!” 注[一]子石,盘字也。 注[二]长者谓豪侠者也。 注[三]是援行军之司马也。 注[四]旧防,诸侯王子不许交通宾客。 注[五]张敖为赵王,其相贯高。高祖不礼赵王,高耻之,置人壁中,欲害高祖。 又任章父宣,霍氏女貋,坐谋反诛。宣帝祠昭帝庙,章乃玄服夜入庙,待帝至,欲为逆。发觉,伏诛。并见前书。 永平初,援女立为皇后。显宗图画建武中名臣、列将于云台,[一]以椒房故,独不及援。 东平王苍观图,言于帝曰:“何故不画伏波将军像?”帝笑而不言。至十七年,援夫人卒,乃更修封树,起祠堂。 注[一]云台在南宫也。 建初三年,肃宗使五官中郎将持节追策,谥援曰忠成侯。 四子:廖,防,光,客卿。 客卿幼而歧嶷,年六岁,能应接诸公,专对宾客。尝有死罪亡命者来过,客卿逃匿不令人知。外若讷而内沉敏。援甚奇之,以为将相器,故以客卿字焉。[一] 援卒后,客卿亦夭没。 注[一]张仪、虞卿并为客卿,故取名焉。事见史记。 论曰:马援腾声三辅,遨游二帝,及定节立谋,以干时主,将怀负鼎之愿,盖为千载之遇焉。[一]然其戒人之祸,智矣,[二]而不能自免于谗隙。岂功名之际,理固然乎?[三]夫利不在身,以之谋事则智;虑不私己,以之断义必厉。 诚能回观物之智而为反身之察,若施之于人则能恕,自鉴其情亦明矣。[四] 注[一]伊尹负鼎以干汤。光武与窦融书曰“千载之遇”也。 注[二]谓诫窦固、梁松、王盘、吕种等,皆如所言也。 注[三]居功名之地,谗构易兴,而能免之者少矣。 注[四]见人之谓智,自见之谓明。以自见之明为见人之用,其于物理岂不通乎。 廖字敬平,少以父任为郎。[一]明德皇后既立,拜廖为羽林左监、虎贲中郎将。 显宗崩,受遗诏典掌门禁,遂代赵□为韂尉,肃宗甚尊重之。 注[一]东观记曰:“廖少习易经,清约沉静。援击武溪无功,卒于师,廖不得嗣爵。” 时皇太后躬履节俭,事从□约,廖虑美业难终,上疏长乐宫以劝成德政,曰:“臣案前世诏令,以百姓不足,起于世尚奢靡,故元帝罢服官,[一]成帝御浣衣,哀帝去乐府。[二]然而侈费不息,至于衰乱者,百姓从行不从言也。[三]夫改政移风,必有其本。传曰:‘吴王好□客,百姓多创瘢;楚王好细□,宫中多饿死。’[四]长安语曰:[五]‘城中好高髻,四方高一尺;城中好广眉,四方且半额;城中好大袖,四方全匹帛。’斯言如戏,有切事实。前下制度未几。后稍不行。虽或吏不奉法,良由慢起京师。今陛下躬服厚缯,斥去华饰,素□所安,发自圣性。[六]此诚上合天心,下顺民望,浩大之福,莫尚于此。陛下既已得之自然,犹宜加以勉勖,法太宗之隆德,戒成、哀之不终。[七]易曰:‘不恒其德,或承之羞。’[八]诚令斯事一竟,[九]则四海诵德,声熏天地,[一0] 神明可通,金石可勒,而况于行仁心乎,况于行令乎!愿置章坐侧,以当瞽人夜诵之音。”[一一]太后深纳之。朝廷大议,辄以询访。 注[一]前书音义曰:“齐国旧有三服之官,春献冠帻縰为首服,纨素为冬服,轻绡为夏服。元帝约省,故罢之。” 注[二]哀帝即位,诏罢郑韂之音,减郊祭及武乐等人数也。 注[三]书曰:“违上所命,从厥攸好。” 注[四]墨子曰“楚灵王好细□,而国多饿人”也。 注[五]当时谚言。 注[六]言俭素约□,后之所安。 注[七]太宗,孝文也。玄默为化,身衣弋绨。成帝下诏,务崇俭约,禁断绮縠、女乐,嫁娶葬埋过制,唯青绿人所常服不禁。哀帝初即位,易帷帐,去锦绣,乘舆席缘绨缯而已。成帝以赵飞燕,哀帝以董贤,为俭并不终。 注[八]恒卦九三爻词也。巽下震上,郑玄注云:“巽为进退,不恒其德之象。又*(玄)*[互]体兑,兑为毁折,后将有羞辱也。” 注[九]竟犹终也。 注[一0]熏犹蒸也,言芳声熏天地也。 注[一一]瞽人,无目者也。古者瞽师教国子诵六诗。前书礼乐志云“乃采诗夜诵”。夜诵者,其辞或秘,不可宣露,故于夜中歌诵也。 廖性质诚畏慎,不爱权埶声名,尽心纳忠,不屑毁誉。[一]有司连据旧典,奏封廖等,累让不得已,建初四年,遂受封为顺阳侯,以特进就第。每有赏赐,辄辞让不敢当,京师以是称之。 注[一]王逸注楚词云:“屑,顾也。” 子豫,为步兵校尉。太后崩后,马氏失埶,廖性宽缓,不能教勒子孙,豫遂投书怨诽。又防、光奢侈,好树党与。八年,有司奏免豫,遣廖、防、光就封。 豫随廖归国,考击物故。[一]后诏还廖京师。永元四年,卒。和帝以廖先帝之舅,厚加赗赙,使者吊祭,王主会丧,谥曰安侯。 注[一]物,无也;故,事也:谓死也。 子遵嗣,徙封程乡侯。遵卒,无子,国除。元初三年,邓太后*(诏)**[绍]*封廖孙度为颍阳侯。 防字江平,永平十二年,与弟光俱为黄门侍郎。肃宗即位,拜防中郎将,稍迁城门校尉。 建初二年,金城、陇西保塞羌皆反,[一]拜防行车骑将军事,以长水校尉耿恭副,将北军五校兵及诸郡积射士三万人击之。军到冀,而羌豪布桥等围南部都尉于临洮。防欲救之,临洮道险,车骑不得方驾,防乃别使两司马将数百骑,分为前后军,去临洮十余里为大营,多树幡帜,扬言大兵旦当进。羌候见之,驰还言汉兵盛不可当。明旦遂鼓噪而前,羌虏惊走,因追击破之,斩首虏四千余人,遂解临洮围。防开以恩信,烧当种皆降,唯布桥等二万余人在临洮西南望曲谷。[二]十二月,羌又败耿恭司马及陇西长史于和罗谷,死者数百人。明年春,防遣司马夏骏将五千人从大道向其前,潜遣司马马彭将五千人从闲道冲其心腹,又令将兵长史李调等将四千人绕其西,三道俱击,复破之,斩获千余人,得牛羊十余万头。羌退走,夏骏追之,反为所败。防乃引兵与战于索西,又破之。[三]布桥迫急,将种人万余降。诏征防还,拜车骑将军,城门校尉如故。 注[一]羌,东吾烧当之后也,以其父滇吾降汉,乃入居塞内,故称保塞。 注[二]郦元注水经云望曲在临洮西南,去龙桑城二百里。 注[三]索西,县名,故城在今岷州和政县东,亦名临洮东城,亦谓之赤城。沙州记云:“从东洮至西洮一百二十里。”东洮即谓此城。 防贵宠最盛,与九卿绝席。光自越骑校尉迁执金吾。四年,封防颍阳侯,光为许侯,兄弟二人各六千户。防以显宗寑疾,入参医药,又平定西羌,增邑千三百五十户。屡上表让位,俱以特进就第。皇太后崩,明年,拜防光禄勋,光为韂尉。防数言政事,多见采用。是冬始施行十二月迎气乐,防所上也。[一]子钜,为常从小侯。[二]六年正月,以钜当冠,[三]特拜为黄门侍郎。肃宗亲御章台下殿,陈鼎俎,自临冠之。明年,防复以病乞骸骨,诏赐故中山王田庐,[四]以特进就第。 注[一]解见章帝纪。 注[二]以小侯故得常从也。 注[三]礼记曰二十弱冠。仪礼曰,士冠,筮于庙门,主人玄冠朝服,有司如主人服。卒筮旅占告吉,若不吉即筮远日如初。前期三日,筮宾如求日之仪。陈服于房中西墉下,东领北上。始加缁布冠,次加皮弁,次加爵弁。嫡子冠于阼,以着代也。三加而弥尊,冠而字之,敬其名也。祝曰:“令月吉辰,加尔元服,□尔幼志,顺尔成德。” 注[四]中山王焉以郭太后少子故,独留京师。建武三十年徙封中山,永平二年就国,故以其田庐赐防也。 防兄弟贵盛,奴婢各千人已上,资产巨亿,皆买京师膏腴美田,又大起第观,连阁临道,弥亘街路,多聚声乐,曲度比诸郊庙。[一]宾客奔凑,四方毕至,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,常为食客,居门下。刺史、守、令多出其家。岁时赈给乡闾,故人莫不周洽。防又多牧马畜,赋敛羌胡。帝不喜之,数加谴□,所以禁遏甚备,由是权埶稍损,宾客亦衰。八年,因兄子豫怨谤事,有司奏防、光兄弟奢侈踰僭,浊乱圣化,悉免就国。临上路,诏曰:“舅氏一门,俱就国封,四时陵庙无助祭先后者,朕甚伤之。其令许侯思稥田庐,有司勿复请,[二]以慰朕渭阳之情。”[三] 注[一]曲度谓曲之节度也。 注[二]留之于京,守田庐而思稥过也。 注[三]渭阳,诗秦风也。秦康公送舅晋文公于渭之阳,念母之不见也。其诗曰: “我见舅氏,如母存焉。” 光为人小心周密,丧母过哀,[一]帝以是特亲爱之,乃复位特进。子康,黄门侍郎。永元二年,光为太仆,康为侍中。及窦宪诛,光坐与厚善,复免就封。 后宪奴诬光与宪逆,自杀,[二]家属归本郡。本郡复杀康,而防及廖子遵皆坐徙封丹阳。防为翟乡侯,租岁限三百万,不得臣吏民。防后以江南下湿,上书乞归本郡,和帝听之。十三年,卒。 注[一]东观记曰:“光遭母丧,哀恸感伤,形骸骨立。”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奴名玉当。初,窦氏有事,玉当亡,私从光乞,不与。恨去,怀挟欲中光。官捕得玉当,因告言光与宪有恶谋,光以被诬不能自明,乃自杀。 光死后,宪他奴郭扈自出证明光、宪无恶言,光子朗上书迎光丧葬旧茔,诏许之。” 子钜嗣,后为长水校尉。永初七年,邓太后诏诸马子孙还京师,随四时见会如故事,复绍封光子朗为合乡侯。 严字威卿。父余,王莽时为杨州牧。严少孤,[一]而好击□,习骑射。[二]后乃白援,从平原杨太伯讲学,专心坟典,能通春秋左氏,[三]因览百家髃言,遂交结英贤,京师大人咸器异之。[四]仕郡督邮,援常与计议,委以家事。弟敦,字孺卿,亦知名。援卒后,严乃与敦俱归安陵、居钜下,[五]三辅称其义行,号曰“钜下二卿”。 注[一]东观记:“余卒时,严七岁,依姊貋父九江连率平阿侯王述。明年,母复终,会述失郡,居沛郡。建武三年,余外孙右扶风曹贡为梧安侯相,迎严归,养视之。至四年,叔父援从车驾东征,过梧安,乃将严兄弟西。严年十三至雒阳,留寄郎朱仲孙舍,大奴步护视之也。” 注[二]东观记曰:“严从其故门生肆都学击□,习骑射。” 注[三]东观记曰,从司徒祭酒陈元受之。 注[四]大人,长者之称也。 注[五]决录注曰:“钜下,地名也。” 明德皇后既立,严乃闭门自守,犹复虑致讥嫌,遂更徙北地,断绝宾客。永平十五年,皇后□使移居洛阳。显宗召见,严进对闲雅,意甚异之,有诏留仁寿闼,与校书郎杜抚、班固等杂定建武注记。常与宗室近亲临邑侯刘复等论议政事,甚见宠幸。后拜将军长史,将北军五校士、羽林禁兵三千人,屯西河美稷,[一]韂护南单于,听置司马、从事。牧守谒敬,同之将军。□严过武库,祭蚩尤,[二]帝亲御阿阁,[三]观其士觽,时人荣之。 注[一]美稷,县名。 注[二]武库,掌兵器,令一人,秩六百石。前书音义曰:“蚩尤,古天子,好五兵,故今祭之。”见高祖纪也。 注[三]阿,曲也。 肃宗即位,征拜侍御史中丞,除子鱄为郎,[一]令劝学省中。[二]其冬,有日食之灾,严上封事曰:“臣闻日者觽阳之长,食者阴侵之征。书曰:‘无旷庶官,天工人其代之。’[三]言王者代天官人也。故考绩黜陟,以明曪贬。[四]无功不黜,则阴盛陵阳。臣伏见方今刺史太守专州典郡,不务奉事尽心为国,而司察偏阿,取与自己,同则举为尤异,异则中以刑法,[五]不即垂头塞耳,采求财赂。今益州刺史朱酺、杨州刺史倪说、[六]凉州刺史尹业等,每行考事,辄有物故,[七]又选举不实,曾无贬坐,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。故事,州郡所举上奏,司直察能否以惩虚实。[八]今宜加防检,式遵前制。旧丞相、御史亲治职事,唯丙吉以年老优游,不案吏罪,[九]于是宰府习为常俗,更共罔养,以崇虚名,[一0]或未晓其职,便复迁徙,诚非建官赋禄之意。宜□正百司,各责以事,州郡所举,必得其人。若不如言,裁以法令。传曰:‘上德以宽服民,其次莫如猛。故火烈则人望而畏之,水懦则人狎而翫之。为政者宽以济猛,猛以济宽。’[一一]如此,绥御有体,灾眚消矣。”[一二]书奏,帝纳其言而免酺等官。 注[一]鱄音时兖反。 注[二]劝,勉也。前书王凤荐班伯于成帝,宜劝学,召见宴昵殿是也。 注[三]尚书咎繇之词。 注[四]尚书曰:“三载考绩,三考黜陟幽明。” 注[五]中音丁仲反。 注[六]倪音五兮反。说音悦。 注[七]考,按也。 注[八]前书武帝元狩五年,初置司直,比二千石,掌佐丞相举不法。续汉书曰: “光武以武帝故事置司直,居丞相府,助督录诸州。建武十八年省之。” 注[九]丙吉字少卿,鲁人也。宣帝时,为丞相。掾史有罪,终无所验。公府不按吏,自吉始也。见前书。 注[一0]罔养犹依违也。 注[一一]左传郑子产诫子太叔为政之词也。 注[一二]眚亦灾也。 建初元年,迁五官中郎将,除三子为郎。严数荐达贤能,申解冤结,多见纳用。 复以五官中郎将行长乐韂尉事。二年,拜陈留太守。严当之职,乃言于帝曰:“昔显亲侯窦固误先帝出兵西域,置伊吾卢屯,烦费无益。又窦勋受诛,其家不宜亲近京师。”是时勋女为皇后,窦氏方宠,时有侧听严言者,以告窦宪兄弟,由是失权贵心。严下车,明赏罚,发奸慝,郡界清静。时京师讹言贼从东方来,百姓奔走,转相惊动,诸郡遑急,各以状闻。严察其虚妄,独不为备。诏书□问,使驿系道,严固执无贼,后卒如言。典郡四年,坐与宗正刘轶、少府丁鸿等更相属托,征拜太中大夫;十余日,迁将作大匠。七年,复坐事免。后既为窦氏所忌,遂不复在位。及帝崩,窦太后临朝,严乃退居自守,训教子孙。永元十年,卒于家,时年八十二。 弟敦,官至虎贲中郎将。严七子,[一]唯续、融知名。续字季则,七岁能通论语,十三明尚书,十六治诗,博观髃籍,善九章筭术。[二]顺帝时,为护羌校尉,迁度辽将军,所在有威恩称。融自有传。 注[一]谓固,伉,歆,鱄,融,留,续。 注[二]刘徽九章筭术曰方田第一,粟米第二,*(羡外)**[差分]*第三,少广第四,商功第五,均输第六,盈不足第七,方程第八,句股第九。 棱字伯威,援之族孙也。少孤,依从兄毅共居业,恩犹同产,毅卒无子,棱心丧三年。[一] 注[一]东观记曰:“毅,张掖属国都尉。” 建初中,仕郡功曹,举孝廉。及马氏废,肃宗以棱行义,征拜谒者。章和元年,迁广陵太守。时谷贵民饥,奏罢盐官,以利百姓,赈贫羸,薄赋税,兴复陂湖,溉田二万余顷,吏民刻石颂之。[一]永元二年,转汉阳太守,有威严称。大将军窦宪西屯武威,棱多奉军费,侵赋百姓,宪诛,坐抵罪。后数年,江湖多剧贼,以棱为丹阳太守。棱发兵掩击,皆禽灭之。转会稽太守,治亦有声。转河内太守。永初中,坐事抵罪,卒于家。 注[一]东观记曰:“棱在广陵,蝗*(虫)**[虫]*入江海,化为鱼虾,兴复陂湖,增岁租十余万斛。” 赞曰:伏波好功,爰自冀、陇。南静骆越,西屠烧种。徂年已流,壮情方勇。 明德既升,家祚以兴。廖乏三趣,防遂骄陵。[一] 注[一]左氏传曰,宋正考甫三命滋益恭,“一命而偻,再命而伛,三命而俯,循墙而走,亦莫余敢侮”。 校勘记 八二七页八行马何罗集解引惠士奇说,谓“马”前书作“莽”,莽马音同,古文通。 八二七页一0行况字长平汲本、殿本“长”作“君”。按:聚珍本东观记亦作“君”。 八二八页五行否则守钱虏耳按:集解引惠栋说,谓“虏”袁宏纪作“奴”。 八二八页七行师事颍川满昌按:汲本“满”作“蒲”,东观记同。 八二八页一二行又尝为牧*(帅)**[师]*令集解引陈景云说,谓注“帅”当作“师”,前汉有牧师令。今据改。 八二九页一一行如偶人形按:汲本“偶”作“俑”。袁纪同。 八二九页一四行东观记*(曰)*“曰”字当衍,今删。 八三0页一四行但帻坐殿本“但”作“袒”,聚珍本东观记同。按:校补引说文“但,裼也”,“裼,但也”,谓古“袒”作“但”,故通鉴亦作“但帻坐”。 八三二页二行以离嚣*(友)**[支]*党据汲本改。按:刊误谓“友”当作“支”。 八三三页一二行言为标准*(谓)**[为]*射的也据殿本改。 八三五页一五行其田土肥壤按:集解引沉钦韩说,谓方言“□,肥也”,广雅“□,盛也”,“壤”当为“□”。 八三六页一三行县管蛮夷曰道刊误谓“管”当依汉书本文作“有”。今按:汉志作“有蛮夷曰道”,续志作“县主蛮夷曰道”。 八三六页一四行务开*(宽)**[恩]*信*(恩)**[宽]*以待下据刊误改。按:聚珍本东观记正作“务开恩信,宽以待下”。 八三八页七行督楼船将军段志等按:“段志”袁宏纪作“殷志”。 八三八页九行援追征侧等至禁溪按:通鉴胡注谓“禁溪”水经注及越志皆作“金溪”。 八三八页一三行当吾在浪泊西里闲按:王先谦谓东观记“里”下有“坞”字。 八三八页一三行毒气重蒸刊误谓“重”当作“熏”。今按:集解引周寿昌说,谓重蒸言下潦上雾,两重相蒸也,不必改“熏”。王先谦谓东观记作“熏”,案“重”字亦通。 八三九页一行雒将之女也按:沉钦韩谓“雒”当为“骆”,贾损之所谓“骆越之民”,前书闽越传“瓯骆将左黄同”。 八三九页七行奔入金溪*(穴)**[究]*中集解引沉钦韩说,谓“穴”当为“究”。 水经郁水注引竺枝扶南记曰,山溪濑中谓之究。又叶榆水注,援将兵讨侧,侧走金溪究中。今据改。 八三九页一二行征侧余党都羊等光武纪“都羊”作“都阳”。按:阳羊古通作。 八四0页一二行考之于*[行]*事据汲本、殿本补。 八四一页八行牙*(欲)*去齿一寸据刊误删。 八四一页九行腹下欲平满按:集解引惠栋说,谓唐、宋旧本皆云“胁堂欲平满”。 八四一页九行汗沟欲深*[而]*长*(而)*膝本欲起据刊误改。 八四二页一三行见父之执友按:殿本、集解本无“友”字,与礼记合。 八四二页一四行武威将军刘尚按:王先谦谓东观记“刘尚”作“刘禹”。 八四三页二行谒者杜愔按:集解引惠栋说,谓袁宏纪“杜愔”作“杜忆”。 八四三页二行年迫余日索按:集解引王补说,谓通鉴作“年迫日索”,无“余”字。 八四四页一四行妄是非正法按:通鉴“正”作“政”。集解引惠栋说,谓案注当作“政”。 八四五页六行窦固以之交结按:王先谦谓“以”字无义,疑当作“与”,音近而讹。 八四六页九行犀之有文彩也按:校补谓“之”当作“角”。 八四六页一一行时权葬按:校补谓“时权”二字当乙。 八四九页一行庞共与魏太子质于邯郸按:校补谓“庞共”魏策作“庞鳂”。 八五0页一行常伏田里按:校补谓观下文“报归田里”,则朱勃上书之时必尚未归田里,安得云“常伏田里”,“常”盖“当”之误。 八五0页四行书奏报归田里按:王补谓袁纪“书奏不报,归田里”,此“报”上夺“不”字,通鉴作“帝意稍解”。校补则谓袁纪“不”字必系误衍。当时帝方盛怒,勃固无不待报而□归田里之理。勃书本自陈年已六十,当伏田里,故帝报许之,不以其讼伏波为罪,即意稍解也。 八五一页六行客因事生乱按:刊误谓“客”是“容”之误。 八五三页一行谗构易兴按:“构”原作“构”,径改正。 八五三页一0行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刊误谓案文有“未几”,则不当更有“后”字,盖本是“复”字也。今按:应读“前下制度未几”为句,“后”字连下读,刘说未谛。 八五三页一四行而况于行仁心乎按:“行”字疑涉下“行令”而斗衍,髃书治要引此无“行”字,通鉴则删此一句。 八五四页一0行又*(玄)**[互]*体兑据殿本改。 八五五页七行谥曰安侯按:汲本、殿本“安”作“哀”。 八五五页九行*(诏)**[绍]*封廖孙度为颍阳侯殿本考证谓“诏”当作“绍”。今据改。 八五六页一四行十二月迎气乐按:东观记“十二月”作“十月”。 八五七页四行二十弱冠按:张森楷校勘记谓“弱”上当有“曰”字。 八五七页四行筮于庙门按:刊误谓“筮”下当有“日”字。 八五九页五行严从其故门生肆都学击□刊误谓门生无故者,“故”当作“叔”。 按:集解引周寿昌说,谓“其”字指马援,谓援之故门生,注截引东观记原文,故字句微阂。 八六0页一行征拜侍御史中丞集解引惠栋说,谓征拜侍御史,复迁中丞也。按: 沉家本谓疑此“侍”字衍。 八六二页七行*(羡外)**[差分]*第三据汲本、殿本改。 八六三页三行蝗*(虫)**[虫]*入江海化为鱼虾据汲本改。 ------------------ YOUTH 整理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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